事情并未到此结束。当弗兰德前往迈阿密,一位与会教员致电给其他资深教员,说他并不显得十分悔恨(后来他甚至显得很亲切,在学员瑜珈垫上放了庆祝情人节的巧克力)。更多教员辞职,很多人是他的老朋友、谭崔导师布鲁克斯的门徒。在传言说他曾经对一名女士实行“性治疗”后,又发生了一轮辞职潮。弗兰德要求大家对他进行道德审核,但教员们不为所动。“我们不想沾他那些脏事儿,”一名内幕人士说。
本质上,整个阿奴萨拉团体就是一个圣坛,弗兰德是统治圣坛的术士,但是现在这种迷狂被打破。“当学员跟你一起成长了12年甚至15年时,他们将学会如何看待真相,”一人说,“其中最艰难的部分就是悟,因为这是一名导师的真正功能:见佛杀佛。到了某个阶段,约翰的学生必须成长‘杀掉’他们的教父。”
现在,弗兰德能够卖来还债的只有阿奴萨拉这个商标,当一些教员意识到这一事实,开始讨论阿奴萨拉是否属于公共领域,如果是,他们就可以使用它。另外一些人则选择在阿奴萨拉体系内部活动,他们组成了一个指导委员会,跟那位西雅图的投资者接触。他们尝试组建一个由13名教员构成的新董事会。此外,委员会可能还会要求弗兰德放弃所有商标和知识产权,以及另外一样东西———不再以阿奴萨拉名义教授瑜珈,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不能这样做。
黄昏时分,弗兰德带我去了他的图书室,那里排满了书架,书架顶部摆着印度神像。他的书分类很清晰:佛教、占星学、接神学、手稿、神圣之性———“就是那些给我带来了麻烦。”他说,带着一丝悲哀。他在这里度过很多时光,在这里不停祈祷。“我一直说我不是圣人、先知、宗师,不是神人———没有宇宙能量灌注到我身上,让我知晓一切,”弗兰德说。“但是随着阿奴萨拉的成长,人们把宗师的光环套到我头上,现在他们恨我。我收到仇恨邮件和短信。”他说他打算独处一段时间。“实话说,我一直不诚实,”他说,“我也收到过超速罚单,但这次我碾到了人。我不仅伤害了别人,也伤害了我自己的灵魂。”
弗兰德如何实现自我救赎?有人建议他削发修行,或者让一个女人怀孕,变成“家庭人”。指导委员会一位教员建议他去见亚特兰大一名心理医生,对方会为他做咨询,在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不让他接触女性学员。没那么爱说教的前阿奴萨拉学员也表达了他们的立场。“我不认为约翰是想伤害谁———他只是做出了一系列糟糕选择,”埃丽娜·布拉沃说,“他隐藏了许多秘密,但这样做过的人都知道,秘密会要了你的命———不管别人知不知道。我之前建议他列出一张清单,跟所有他伤害过的人士见面,一项一项修正,一个一个道歉。这样做很简单,对他很好。但他完全不这么想。”
如今,弗兰德挣扎于堂皇的尊严感、无助的愤怒和带点天真的不安中。“你知道,我对威卡是很认真的,”他说,“多年来我一直遵循着威卡的誓言———说出真相就会死。”上周,他离开住所,前往一个秘密地点隐修,但六到九个月后,他还会回到瑜珈世界。他已经计划好要在2012年的12月12日去参观玛雅人圣迹奇琴伊察。也许他将作为重生的“瑜珈坏孩子”复出,向人们解释沉浸在宇宙之善的信息中是何种感觉。
弗兰德跪在一尊印度雕像前,那是一尊高约两英尺半的卡莉(印度教女神,形象可怖,既能造福生灵,也能毁灭生灵)像,她高举着八只手,一只拿着没头的尸体,一只拿着节杖,还有一只拿着刀。那姿势让人觉得既深奥又荒谬,跟瑜珈世界一样。“这代表着我之前度过的几个月,”他说。“她就是摧毁一切的那股力量。这显然是我学到的教训。所以我们要重新开始。”
原作:Vanessa Grigoriadis
原载:New York Magazine
编译:Dawn